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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鲜衣怒马少年时(七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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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下坊距离国中南市的距离颇近,从市中出来偶到此一转的百姓不少,再加上金国的南市下有着城中最大地下交易场所,三教九流的人都在附近出没,所以坊中鱼龙混杂,视线多又乱,用来藏匿踪迹十分容易。

池不群与贺年背着包袱漫步前行,看似闲逛的一步一步向南街靠近,此刻在外待命的新寺员们收到外出传信队友的话,按着池不群的想法陆续从蹲守点而出,悄悄走遮蔽视线的小路,迅速散到南下坊附近的高处建筑内,暗伏在其中注视着街上两人的行动。

几名前辈口中的南街说得是坊内一条街道,实际上是一片很大的空场,其中不只有流民搭建的暂居窝棚,还有许多人在此杂耍卖艺、设铺吆喝,人来人往更为密切,四散的视线像是在看别处,又像是在盯着过路人,两人离目标地越近,贺年的心中越发开始慌乱,脚下步伐也不觉变得迟疑,这时身旁的人轻声说道:“别慌,越慌越容易露出破绽。”

“我我知道。”贺年心里打鼓的小声道,“可我控制不住,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,真有把握悉数捉到。”

池不群看他一眼确定道:“只要他们还在城中,想逃走就一定要从离坊最近的明德门出去,城墙上有十六卫把守,他们只有六人必不敢贸然攀登,所以借人群逃出最安全,我们只要确定六人的方位,赶在对方之前将所有人围在城内即可,他们并不如天衙寺的人熟城中每处,一旦六人散开奔逃,便容易逐一捉获。”

池不群说的头头是理,思维也缜密清晰,贺年听完顿然觉得此事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,紧张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,有些神奇的看着斜眼瞧着对方,跟着这人行动,总有种莫名的安全感,因为他总是能快速想出应对策略,让一件充满危险的事看起来有计可施,打量半天玩笑道:“如果是你当上寺中的少卿,我可一点不惊讶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池不群有点迷惑的看着他。

贺年嘿嘿一笑说道:“因为除了你,我想不出来还有谁更适合这个职位。”

池不群听了一怔,顿觉胸中荡过一股似有似无的暖流,未接贺年的话,而是将所有表达化成一抹浅笑,勾在嘴角久久没散去。

两人进到南街上放慢脚步,边装做好奇打量摊铺前的商品、边有意无意的瞟向不远处一片大的窝棚区,流民们没有固定的居所,仅是用竹竿和木棍草草搭出类似房屋的框架,而后挂上补了又补的厚粗布划出一个一个的区域,做出简易居住的地方,两人能看到这家的晾衣杆横穿伸到那家,而隔壁搭的锅却煮着周围七八口的饭。

杂乱的居住场所,想在这种环境下准确找出那六个人的所在确实不容易,果真是一帮极度警惕狡猾的贼犯。

两人似转非看的在摊前挪动脚步,贺年见始终隔着窝棚不远不近的距离,无法详细看清每个窝棚隔间中的情况,向远处走了几步想看个清楚,却被池不群不着痕迹的拉了回来,迷茫眨着眼不解他为何这样做,但见对方的眼光有意斜视到一旁,也顺着目光方向瞟去,顿然明白几分。

斜前方的竹架旁,一名坐在阳光下晒着暖阳缝补衣服的流民女人,正捏着针警觉打量他们这边。

“莫靠太近。”池不群低声一句。

因为流民大多是聚在一起生活,为的就是相互间方便照应,所以面生和面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,再加上长年在外流浪,他们的危机感比常人要更高,发现怪异的视线容易引起反应,所以刚才两人瞟的几眼,让那位缝补衣服的女人觉察到别样的视线,对他们起了警惕,紧盯着视线来的方向,确认是否是敌人。

二人当即将目光收回,离开一直在徘徊的摊位,缝补女人一直盯着他们远离窝棚,才接着忙活手里的针线活,未再理刚才盯着看的两人,池不群与贺年不得不拐出南街,又绕在屋子后跑回窝棚躲在一处屋檐下,借光影遮住身子接着紧盯前方的窝棚区。

“这里的流民,一个个和犯人一样警惕。”贺年不快牢骚道,深感那几人还真是寻了块宝地,又不容易被发现,周围还又有一群帮自己免费放风的人。

几近午时,竹竿和木架搭建的简易落脚处里升起几缕袅袅炊烟,是居住在内的人的开始生煮食物火,暖阳下飘着令人舒服的微风,窝棚中一片布影摇曳,在风吹动起的飘荡碎布间,池不群从空隙中一眼看到一个身穿赭石粗布的身影,侧身坐着几近背对二人方向,正谨慎向四周张望打量,当那人的眼光转向背后,池不群立马撤了几步将目光躲回阴影中,朝贺年一点头示意,表示发现画像上的逃犯。

贺年收到对方的提示,也略一探头向外张望一眼,身子忽地不可怔的一抖,定在原地没缩回,池不群察觉到贺年的奇怪举动,正向开口问看见何事,却对方压低声音的颤道:“池,池不群,他们,他们在看咱俩……”

池不群听了也是一惊愕,立刻挨到贺年的身旁瞧去,心中暗叫不妙,刚才背身而坐的赭石色身影现在已经站起,面正冲着两人观望的方向,侧头同身旁的人在窃窃说着什么,一双泛着狡黠狠毒的眼睛在有意无意的瞟视远方,正落在二人藏身的狭窄屋檐下。对方穿的粗布衫宽大又带着些许破烂,袖子垂下完全遮住双臂,池不群注意到那人的阔袖袖摆被风吹起时露出一点银光,应是将兵刃藏在袖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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